2008-10-03

小泥屋筆記--天真的人類學家《書刊》


書刊名:天真的人類學家~小泥屋筆記~(The Innocent Anthropologist : Notes from a Mud Hut)
作 者:奈吉爾巴利(Nigel Barley)
譯 者:何穎怡
※原文版1983年‧於2001年授權商周中文化※


推薦序有時、真的、很不可靠,裡頭有提出這本會笑到從椅子上跌下來的評語,讓這陣子有勞累到的我超期待自己總算可以好好大笑一番,結果……並沒有Q_Q,頂多只是咧嘴一笑而已,可是,這本書有給它好看到!《天真的人類學家》並非生平自傳小說,而是巴利於一九七七年近距離觀察非洲喀麥隆國家的多瓦悠蘭民族「多瓦悠人」之訪談記實書刊。

在這一年裡,巴利為了田野調查,必須克服前所未見的各種麻煩,包括說服給予研究經費的學術單位放行、疲於奔命的對付喀麥隆政府的官僚作風、文化與語言皆不通的情況下還得大玩心理戰與猜猜樂、面臨財源被阻斷的窘境還是得想辦法到處借錢來賂賄報導人、即使肉體與精神狀況調適不良仍必須堅持下去、以及從不把他當一回事的多瓦悠人口中挖出更多具有研究價值的隻字片語。

這和看Discovery記錄片卻老摸不清專家們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的感覺格外不同,角度出發點完全不一樣,也因此這書很具有自省的啟發意識,文化差異上的種種矛盾面相,幽默風趣的巴利雖然僅僅點到為止,卻足以令讀者深入而透澈地理解到消弭歧視是件多麼困難的事、一旦你意識到它的存在時。另外的,他也有寫到一份矛盾感,當做出決定,卻因為困頓和挫折,會懷疑當初所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最後期限到來時,明明是連滾帶爬的重返文明世界而感到狂喜萬分,然而那時的心境已經改變了,在心底無法不去評量此行的損益--固然獲得了工作成就、同時卻也失去了部份的天真,而巴利永遠都不知道遭遇此改變到底是好或不好諸如此類的那份矛盾感。書的結尾是作者與當初鼓動他投入田野工作的朋友對話:

「啊,你回來了。」
「是的。」

「乏味吧?」
「是的。」
「你有沒有病得要死?」
「有。」
「你帶回來的筆記是否充滿不知所云的東西,而且忘了問許多重要問題?」

「是的。」
「你什麼時候要回去?」
我虛弱發笑。但是六個月後,我回到多瓦悠蘭。


就是這種坦率、沒有偽裝的字句讓我覺得這書真是好看!尤其是巴利再度生病而感整個世界離他好遙遠的這段描述:
「我拿著肥皂前往洗澡處,離開村子不到一百碼,便突然累得走不動。路邊正好有大石,我一屁股坐下,無法抬動雙腿。大雨驟然降下,我仍無力移動身體。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可自抑放聲大哭。就在此時,鄰村的賈世登發現我,我抽噎說自己無法走路,他一把撈起我,揹我回茅屋,我沉睡不醒,直到被抬進醫院為止。」

突然之間,閱讀者的我很想抱一抱拍一拍巴利,整顆心因他這一席話而柔軟得不可思議啊。XD

因為「你」、「我」的大不相同,造成書裡頭有相當多有趣的調侃片段,來截錄幾個:

「你為啥這麼做?」
「因為它是好的。」
「為什麼它是好的?」
「因為祖先要我們這麼做。」
我狡猾問道:「祖先為什麼要你這麼做?」
「因為它是好的。」
我永遠打不敗這些祖先,他們一切解釋的起始與結束。

「誰是慶典的主辦人?」
「那個頭載豪豬毛的男人。」
「我沒看到頭載豪豬毛的人。」
「他今天沒載。」


「假設你有個姐妹,她嫁給了某人,你會稱呼他為……」

「我沒有姐妹。」

「我知道。但是假設你有……」
「但是我沒有,我只有四個兄弟。」


多瓦悠人狩獵多半用陷阱,最沒希望「與自然和諧共存」。他們埋怨我未從白人國家帶來機關槍,讓他們一舉掃蕩此地殘存的可憐羚羊群。多瓦悠人奉命為政府種植專賣棉花,政府發給他們許多殺蟲劑,他們馬上拿來毒魚,大把撒入河中,而後撿取漂浮河面的魚屍。殺蟲劑迅速取代傳統用來窐息魚兒的樹皮。他們說:「它很棒,丟入河裡,沿著下游好幾哩,大魚小魚全部殺光光。」

一位好心的老太太顯然發現我啃食扇椰子頗費力,端上一葫蘆已經剝了皮的果肉給我。我和馬修說,這軟多了。「當然,主人,」他回說:「她已經幫你嚼過了。」


其實《天真的人類學家》讀來十分生冷,倒也不是指說這書在市場上反應冷淡,而是作者職業少見、訪談對象更是特殊,連帶的讓書看來頗為費神,但看完後獲益良多,未來要唬人倒也不成問題(大笑)!


【書背文案】
英美年輕人人手一冊的暢銷名著!

人類學領域的經典普及讀物!

研究喀麥隆某個名不見經傳的部族是作者的第一次田野工作,
也差點變成他的最後一次。

為了研究多瓦悠人的習俗與信仰,
奈吉爾.巴利以茅屋為家。
他知道怎麼做田野調查,
卻馬上發現田野理論完全沒計算到多瓦悠社會難以捉摸的個性,
當地人拒絕服從規則。


這本誠實有趣的書詳實記錄巴利在非洲的第一年,
他克服了乏味、災難、生病與敵意,
拍案叫絕地呈現社會人類學者的生活,
讓人深受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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